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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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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谦醒过来已经是一天一夜后,他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为什么会在医院?

他只记得站在路口,等了很久。

后来,好像下雨了,淋湿了衣服。

天黑后,他摸索着走了很久,他怕黑,怕得发抖,没找到程衍,他更害怕了。

不过再后来,他找到了程衍——或者说是程衍找到了他。

程衍焦急地吼了他,质问他为什么要乱跑。

程衍从不吼他,这是个梦吧。

护士跟他解释,他并不需要住院,镇静剂和药物共同作用让他睡这么久,等会由心理医生做一个测试,恢复情况良好的话立刻就能回家。

他还是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

张选的妻子胡乐章,一直陪着他,没有跟他说太多话,盯着黑屏的手机发呆。

测试过后,并无大碍。

拿过药后,胡乐章带他出院,但没料到在楼下被一个人挡住去路。

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满头华发六十左右,穿着得体,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

男人先跟胡乐章打招呼,而后命令道:“去忙你的,我送他回去。”

“可是……”胡乐章面露难色,“我得看着他,”她小声吩咐司机去开车,然后跟男人说,“我和你们一块走。”

“也行。”

他越过胡乐章,将右手伸到程景谦面前:“你好,我是程衍的父亲,程潜。”

程景谦愣了一下,伸出手一握。

原来是程衍的父亲。

仔细看,二人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这是程景谦第一次见程潜,听程衍说过,他们父子关系并不密切,一年到头见不上一面。

“我和程衍母亲听他出事后,就从弥海市赶过来了。”程潜替他们后排把车门打开,打开驾驶室的门进去。

程景谦很熟悉车里的淡淡的清香——程衍的车。

“他怎么了?”程景谦不安地问到,“出什么事了?”

“三十多岁的人了,越来越鲁莽,他打伤了一个叫王可的,对方不打算私了,也不接受接受赔偿,一口咬定要他坐牢……”

“够了,不要跟他说这些!”胡乐章怒道,“伯父,您是知道的,他病没好,请不要刺激他!”

“我要听!”程景谦对胡乐章轻轻摇摇头,“我没事的,姐。”

“下车吧,小胡,”程潜说,“你当年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因为他被挖出来,现在传得沸沸扬扬,你们家公司股价一夜之间跌了多少你比我更清楚……”

“住口!”胡乐章面目涨红,却不见半分妥协,“这不关景谦的事!”

“是吗?”程潜笑道,“你自己相信自己说的话吗?”

胡乐章气得直发抖:“不关他的事!”

“姐姐,你去忙吧……”程景谦下车,绕了一圈拉胡乐章下车,轻轻地抱了她一下,“对不起。”

胡乐章抹去眼泪,拉着他:“跟我走,不要听他的!”

程景谦看着她,轻轻摇头头:“我没事儿的。”

……

程景谦坐到了副驾驶上,听着程潜说话。

程潜简单说了在他晕过去之后发生的事,然后再将事先准备好的录音放给他听。

那天,张选根据程衍发给他的定位很快找到程景谦,派人把程景谦送去医院,程衍随后赶到和他汇合,打断了王可一只手和一条腿。

王可说他要二十万,只要程衍拿得出手,他立刻在江旃消失,不再追究,也不会再找程景谦。

张选听完非常开心,随即又让他断了一条腿,丢垃圾似的把两万现金摔到他脸上:“看起来不是很严重哦,如果你还要那另外的十八万,我会考虑让你出一次意外,可以可以,要是出现了意外之外的‘意外’,还会有更大额的赔偿金,八十万也不是问题,只是你好像无儿无女,这八十万留给谁呢。”

程景谦听得满头大汗。

王可。

昨天他去见了王可,他的生身父亲。

遗忘的记忆开始清晰,程景谦痛苦地捂住脑袋。

程潜嗤笑道:“真没想到程衍会和那种无赖染上关系。”

程景谦顾不得尴尬和自责,连忙问:“这段录音……”

“王可录的,”程潜说,“这段录音,只有他和我有。”

程景谦顿时瞳孔放大,呆呆地看向他。

“我给了他二十万,”程潜从口袋里拿了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纸递给他,“王可只有你一个孩子,他说,只要你认他这个父亲,录音就永远不会被放出去。”

那张纸是亲子鉴定,原件。

程景谦见过复印件,去年他在医院治疗的时候。他发狂似地把纸张撕得稀碎,他翻通讯录找程衍的电话,响铃快结束时,终于被接通。

可说话的人,是王承真。

王承真草草回了他两句就挂了电话,只是让他不要乱跑。

程潜听他又拨通了其他人的,叹了口气:“这次大项目没谈成,张选他们公司至少损失五千万,王承真他的未婚妻好像因为你的事情流产了,她父母可心疼女儿了,吵着不让嫁。啧啧啧,可真不小心,还有啊,其他人你也别打扰了,都有自己的事情忙……”

谁和我会像我一样啊。

有一只手撕扯着程景谦的心脏。

张选的公司……姐姐流产了……程衍要坐牢……

怎么办……怎么办……

程潜看他脸上血色全无,态度才稍微缓和些:“你应该知道要如何选择,我送你回家去吧,照顾好自己就行,这才是最重要的。”

程景谦抱着头痛苦的缩在椅子里。

程潜把他送到后,便自行离开。

程潜要说的也就这么些话,都是成年人,想必会通透的。

他不敢赌,他害怕程潜为了让程衍摆脱掉他会公布那份录音。

当他站在家门口,往屋子里看一片漆黑,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他拆了半盒药丢进嘴里,靠在门口缓了一会儿,慢慢的整个人变得晕乎乎的。

程潜的面目在他的脑海里迅速模糊,他也忘记了为什么胸口会痛。

他心里只想着自己是累赘,害了很多人。

他会带来厄运,到哪里都改变不了,他的存在会阻碍所有人的前途,他就是一个彻底的累赘。

他想到了死亡——毫无疑问,死亡会结束这一切。

开门进去之后,他避开客厅里的摄像头拿了刀就钻进浴室。

……

王可断手断脚,中度脑症荡,脸撞破了一个窟窿需要缝几针,一行人走了后,他拿着录音笔报了警。

两天过去了一直拗死不答应协商解决,更甚的是他还闹到了张选他们公司门口,想把责任追究到一个公司头上,上了当地新闻头条。

影响太恶劣了,股东大会一个接一个的开,程衍不得不提交了辞职申请,才稍微平息了他们的怒火。

程衍只知道景谦的父亲叫程辉,据姜雪所说已经在车祸里丧生,而且景谦也是默认的。怎么又冒出一个王可来。

程衍在收到王可莫名其妙的和解后,他立刻往家走。

半路上他打了两个电话过去没人接听,但是定位显示景谦已经到小区。

……

客厅的桌子上摆着钥匙和手机,还有银行卡,房间里,浴室里,都没有看到程景谦。

他找了很久很久,想报警,但是打通了又迅速挂断。

张选来电话了,替景谦传话给他。

景谦说他已经走了,他不想再留在江旃,也不会再回来,任何人都不要去找他。

程景谦就这样离开了他。

程衍像一只充满气体的气球,现在只要被谁稍微戳一下,就会爆炸。

他躺床上不吃不喝整整三天,体重一下子降了十斤,王承真未婚妻出院的时候,他才挣扎着爬起来换身衣服,赶去看看。

事情平息后,程衍追随到程景谦的去向,得知人到了弥海市。

他去找过,但程景谦避而不见,他在楼下站了一夜,却什么也做不了,最后将家里的钥匙,景谦的手机以及银行卡放下,离开了。

回到江旃后,他大病了一场,救护车拉走在医院检查,查出了严重肺炎,在医院躺了半个月都不了床,一来二去,就没能把景谦接回来。

不过还好,景谦将所有的药都带走了。他也会定时转钱过去,后来联系过弥海市那边的医生,得知景谦还在接受治疗后,便稍微宽下心来。

他很迷茫,很疑惑,有时候他会想,是不是自己管的太多了,让景谦有压力,所以才想着走。

还有回江旃这个决定,本身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风波过后,他又回到了张选的公司里上班,但是他患上了很严重的失眠,特别是一回到家,他就整夜无眠。

他依赖上了安眠药物。

程景谦消失了整整三个月,程衍的担心一天比一天严重,五月份的第十二天,又到了景谦的生日。

程衍实在太想念景谦了,母亲看他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计划着给他相亲,说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两人门当户对,肯定能好好相处。

程衍也知道母亲的意思,他本来想着不去,但母亲一直打电话,让他一定要去,是熟人家的孩子,不去的话她面子放不下,所以程衍还是去了。

谈了五分钟他就走了。

那男人35岁,上来介绍了一番。有一个孩子,月薪六万多。

这就是所谓的“门当户对”啊。

那男人说,他家孩子缺爱,问他可不可以为了爱情、为了孩子辞职去他的城市,可以把工资的三分二上交。

三分之二,四万块钱?你让我放弃工作?

你问问我妈和张选同意吗?

这么多天程衍终于笑了:“您条件这么好,您前妻舍得和您分开?”

“小衍,”那男人暧昧地对他笑笑,“你知道吗,那女人知道我是同性恋,她和我结婚就是为了钱,不过还好我有的是手段,离婚的时候她是一分钱都没能带走,孩子也被我留下了。”

程衍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将账结了就离开了。

即使再怎么将就,他都不会选择这样道德缺失的作为对象,在遇到程景谦之前,他曾经谈过两段很短暂的恋爱,最后因为性格、三观不合,分开了。

就他的性格来说,很难让自己将就着活。

可是景谦不一样,那是从苦难中挣扎着长大的灵魂,虽然心里脆弱,常被那些负面情绪所影响,但他身上那种温柔、纯粹,却是独一份的,如水晶般透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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