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外的郊区地区有一处绿水青山的风水宝地,一帘瀑布后有一洞府,苦荷就住在那。
那年听周一介绍的郭嘉吐槽说洞府这词她只在西游记里见过:“干脆直接改叫孙行者了。”
导致现在郭嘉一提起苦荷多少也有点妖怪说孙猴子“毛脸雷公嘴”的味道,倒是她成反派了。
空气里有危险的味道,五竹和苦荷大战几日,双方不想惊动别人,像是戴着镣铐跳舞,禁锢着自己。
郭嘉感受到这方情况不对,方向与队伍行进方向相背。
去看看么?
郭嘉犹豫之时,一灵巧的女子拦在车队前。
海棠朵朵。
她怎么又来了?郭嘉拧着眉头,只觉得心累,车队里郭攸之的同僚众多,还带着一个缺心眼的弟弟,她拉好自己的面纱,把11式从腿上解下,偷偷贴近海棠朵朵的位置。
结果海棠朵朵单独叫走了范闲。
现在跟谁就很明朗了,郭嘉跟上看他俩“共谋”大事,对方可信吗?郭嘉持怀疑态度,但这是范闲需要想的事,她还是别乱想七想八的了。
就算被坑,她能保证范闲不死就是了。
她这辈子就是打手命,郭嘉跟着队伍后面,白日里轻车熟路翻过城墙,夜晚进了北齐使臣房。
“嚯!”范闲打量一眼从自己房梁上跳下来的郭嘉,拿出来已经老生常谈的吐槽,“这房梁是你的刷新点吗?”
这才哪到哪,郭嘉嘿嘿一笑摆摆手把面纱撩上去:“好说好说。”
她拿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水问范闲有什么计划:“你进城一趟好不威风,他国使臣当街挑事叫人打擂,挥舞他国旗帜,这放到咱们那时候都算外交事故。”
“但现在不是和平时代。”范闲嘻嘻哈哈着说,“我们是侵略者。”
“什么侵略不侵略的,放宽心,别内耗,这叫完成统一大业。”郭嘉笑了说咱们也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偏安一隅才不利于和平,也不利于经济社会发展,现在南北通商困难,皇室垄断民间吃不到商单,哪来资本主义萌芽啊,是不是。”
范闲点点头,他原以为郭嘉只是有感而发,没想到郭嘉给了他一份大礼。
“你知道北齐与南庆通商,是走的谁家的账目吗?”
“你那未来的丈母娘的私家口袋。”
郭嘉说起前日在北齐边境的小镇所见,那地方和史家镇一样,相对富饶又看不出怪异,但还是有奇怪的铺子,走私贪污不分家,不说层层吃一口,就是手指缝里漏出来的财,也够油水。
“你想查的事情,可能与这个有关系。”郭嘉拿出一张地图指给范闲看,“这里,这里是官府的口岸,原先虽然也不算红火,现在因为战事已经关闭了。”
可如今上京城的权贵手上南庆的物件却不少:“北齐工部侍郎夫人上月得了把苏绣的扇子,香膏用的还是京都城朗月阁的。”这走私是板上钉钉有的。
范闲抓住了重点——“你还跑了趟工部侍郎的宅子?!”他这保镖趁他招摇过市,遇上九品高手不顾,跑去人家朝廷命官家里了!
“咳,不要在意细节。”郭嘉假装咳嗽一声,“轻功好嘛。”
“……”范闲重新打量起郭嘉来,皇宫闯、过监察院去过,进天牢如回家,还会葵花点穴手,他摇摇头,又想起郭嘉那火中取栗的本事,感叹郭嘉越来越像个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