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郭嘉唱歌不成曲调，郭保坤在一旁堵着耳朵，已经很习惯的样子。

动作熟练的叫人心疼。

郭保坤本身也算是个文艺青年，虽然这个性格和忧郁沾不上边但也爱写个诗弹个琴抒发一下情感。

最近不写诗了，只弹琴。郭嘉问他为什么，郭保坤死活不开口，还是杜二子告诉她是因为和范闲打赌输了。

输给七律之冠其实也不亏，郭嘉想安慰他一下，但看看郭保坤对着琴弹了几个音后那一脸满足称赞自己弹琴幽韵流长，自己有琴技大家风范。

“……”还是算了，郭嘉觉得他心态挺好的。

“啊！”弟弟被偷袭了。

一个石子藏了一个纸团。

精准命中郭保坤的后脊梁骨。

郭嘉眼疾手快把纸条藏了，抓着石子给郭保坤看说估计后街哪个小孩子调皮吧。

“姐，这院子离街道还有两排房呢。”

“……万一弹房顶上一路弹过来呢？”

“能吗？”

“应该可以吧……”

影子回京城了，和她说一声，顺便请她吃饭。

所以郭嘉找了素净的衣服打扮好，扣上斗笠赴约，到了——一个粥棚。

影子请她吃包子。

郭嘉说怎么不抠死你，大摇大摆坐下：“啥时候回来的？”

“公务。”

“那这次回来待多久？”郭嘉又问。

“不能说。”

行行行，郭嘉不问了，吃完包子摆摆手就走。去年她回京后，影子每隔一段时间会来找她吃个饭，郭嘉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开始也不想赴约——她不信任监察院。

后来影子拿出周一给他的信。

影子说自己也不傻，还要自掏腰包不成？是周一留了钱，一半给他俩吃饭一半给影子当报酬。

“……你缺钱？”郭嘉不信，堂堂监察院六处主办影子，会为了那么点钱花时间。

影子说自己也要挣外快的。

郭嘉现在感受到体制内限制做副业的好了，为了周一的钱不白花，郭嘉还是赴约了，想着胡吃海喝一下花完了算，结果影子大人次次找些消费极低的地方。

“请的次数越多，能拿的就越多，我是诚信人不会自己偷偷独占。”

郭嘉听完这话，当时就觉得影子那炫酷狂拽的形象碎了一地，见都捡不起来那种。

这次吃完影子突然叫住她说：“清账了。”以后没有奇怪的午餐了。

郭嘉顿住脚步，转回身来，微微行礼，周一这家伙算计她，算得够久的，也辛苦日理万机的影子帮他办事。

真当影子财迷心窍？

郭嘉没那么傻。只是觉得心里有些闷，出城散心，城外没了限制走树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反正就是来回跑跑。

大路旁的林荫深处压倒一片灌木，郭嘉跳下去看见一具实体，粗布麻衣，身上有股膻味，是个羊倌儿。

郭嘉上前看了情况，凶手不止一人，而且——肆无忌惮。

甚至他们并不担心尸体被发现，那死者是被官府通缉的犯人吗？

——不是。郭嘉很快就得出答案，就算是钦犯也不会这般曝尸荒野，唯一的解释只有高管贵族士大夫的吃人行迹。

她挖了个坑把人埋了，弄了一身土。接着往前走，驿站不远听见打斗声。

林珙死了。

郭嘉对这个人有点印象，他是林相的儿子，比自己弟弟正经些，没什么纨绔的名声，当然郭嘉对他平价一般，因为总觉得他用鼻孔看人。

当然让郭嘉诧异的不是林珙死了，而是杀林珙的人。

“五竹？”